【jensoo】落日和玫瑰
短打
一
金智妮回来的时候，落日已经半挂在城市的上空，林立错落的楼房剪影，映在浅蓝天空。
“我好累啊”金智妮看见偌大沙发上的背影，余晖透过客厅落地窗窗帘，橙色温柔挑染了那人的头发，这个情景竟有种异世末日感，她嗲怪地过去从后面搂住。
“累吗？”金智秀轻笑，转头回拥。
金智妮埋在金智秀颈间使劲嗅了嗅，她喜欢金智秀好闻的发香，尤其是在冲鼻的血腥味后。
金智妮对很多事情没有好恶感，她只能没有个人感受地去经历。她其实也没觉得血腥味难闻，只是回到金智秀身边的时候那是金智秀的味道，她应该去喜欢。
是十七岁的时候被金智秀收留的，她记不得以前的事情，过往像被刻意抹去，记忆是从金智秀说我们同姓开始，说是大她一岁的姐姐，以后她们就是家人。
金智秀会调查收编资料，制定计划，然后金智妮去执行。金智妮隐约觉得她的过往是阴暗的，她能过于轻松的登堂入室，身手悄无声息解决一个人的生命，干净利落，好像在遇到金智秀之前就很熟练。金智秀是顶尖的黑客谋士，她是配合完美的杀手。
我好像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了，饭间听到金智妮的这句话金智秀愣了一瞬，里面有短暂的惊讶，但最终没有继续问，岔开了这个话题。金智妮总能敏锐观察到最细微的事物，在第一次说自己觉得杀人会累的时候，她也是这个表情；在第一次说自己好像喜欢金智秀，是悸动那样的喜欢的时候，同样是这个表情，但里面有丝怪异的慌乱。
这样接任务会得到很多钱，金智妮猜的，既然能住在市中心的豪华住宅里，可她觉得金智秀在这样的生活里总会偶然露出不安。每次会在解决目标后，一向情绪冷淡的金智秀会和金智妮抵死缠绵，金智妮觉得永远舔舐不够金智秀唇珠上的甜，直到轻咬到金智秀的嘴唇是微肿的，蕴着水汽鲜红的玫瑰。
二
这几个月，金智妮渐渐发现自己有了变化。
“金智秀，我睡觉的时间怎么越来越久了”
金智秀坐在床边，低头在金智妮眉心轻轻印上一个吻。
“任务很难是要多休息”
“可我睡了整整两天”金智妮坐起身
金智秀看着她，说不清的神情。
“我越来越累，好几次都被发现了，手脚也没有以前快，差点伤到我”
“可是你回来了”
“身体越来越奇怪，我会不会哪天回不来啊”玩笑里掺着认真，她不想见不到金智秀，但又不想连累她。
金智秀没有回应，紧紧搂住金智妮。
三
“结束这样的生活，我们远走高飞”时隔很久开口说出这样的话，想让金智秀一直肆意自由，没有担忧。
她们靠在河边，夜色帷幕在城市喧嚣中落下，灯光星星点点撒在河面，不安分的风撩动、搅碎万物在其中倒影。
金智妮转头看向金智秀，正是冷风吹过，眷恋地使金智秀额间一缕发翘起。
“结束不掉，但我愿意决定，带你逃离”金智秀对上金智妮的视线。金智妮发现金智妮的眼眸里也有星点光辉，还有自己的影子。
四
一切安排的逃离计划是个笑话。她们还没离开港口就被擒住了，金智秀知道是徒劳，但她还是去尝试了。
她什么也做不了，当金智妮挣脱后想救被困住的自己时，她只能看着他们将特制的刀具轻易将金智妮头身分离，没有恶俗的血流四溅，身体倏然塌下，满是芯片的头颅发出微微吱吱作响的，电路崩溃声。
万籁俱静，或许只是金智秀什么也听不见了，刺骨冷风涌向心脏的空洞，贯穿时带走了身体里的水分，金智秀麻木地感到自己干涸了，眼睛酸痛却无法流泪。
金智妮是杀戮武器，她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完成杀人。她被金智秀收留，不过是因为金智妮的前任人类搭档一次任务失败死了。金智妮被清档后派给了金智秀，新的人机搭档，人策划，机行事。金智妮不应该累，她或许感受不到累，她只是描述累，但这意味她的零件退化了。技术的变革，意味金智妮会在下次失误前被强制收回销毁，会有新的更先进的AI搭档。
金智妮或许也不该告诉金智秀她爱她，她强迫自己认为金智妮告诉爱她的时候，只是像说累一样，只是描述一种感觉，金智妮没有被设置感情系统，但金智秀彻底沦陷了。
身体销毁，芯片带回地下实验室研究。她和金智妮的所有一切其实仅仅是一个中央处理器，它们出厂就已设置为不会知道自己不是人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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